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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 21, 20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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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存勖
李嗣源
约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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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末五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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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 25, 2022 04:12 PM
约稿文。作者@同道。
他们的车在半路爆胎。李嗣源决定下车去换备用胎,李存勖缩在副座,眯着眼小憩,拉住了他。少年白皙的皮肤在毒辣的阳光下是呈现出一种很浅的颜色,连露在外面的小腿都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。但李嗣源更在意的是之后是否会晒伤。
行李是李嗣源在家里保姆的指导下整理的,准备充沛,其中也包括防晒。只是李存勖不太乐意涂那种东西,也不盖毯子,不仅如此,他还要开窗,时不时探出半个身子,冲后面的车挥手。李嗣源疑心他会摔出去,有时不得不伸手将他拉回来。车内的冷气和窗外的热浪撞在一起,让人抓狂。
车还在前进时李存勖选了几首死亡金属,声音嘶哑,音乐杂乱,带着一点口音的美语和西语混在一起,纵是李嗣源,也听不清歌词。现在车停了,歌依旧在向外蹦。他从后座捡起自己夜晚时穿的黑色夹克,盖在李存勖头上,将他遮得严严实实。所幸算得上骄纵的小少爷没有直接把夹克扔出去,声音透过一层皮革传出来,闷闷的。
“黑色的……你是嫌我还不够热吗?”
“我只有黑色的。”
而李存勖压根没带任何长袖的衣服。
李存勖先前把前排的椅座都向后调,成功地把头放在李嗣源的大腿上,双腿一下又一下轻踹车门。没了椅背,李嗣源的背依旧挺得笔直。他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把车窗摇上去,下了车。阳光和声音被贴了隔热膜的车窗很好地阻隔了。在冷气中,李存勖扯开了夹克,恹恹地躺着,用手臂遮住眼睛。
说到底还是酒精的错。
过量的酒精像是火一样烧着他的视网膜和大脑。李存勖不是没有喝过酒,但是像昨晚那样还是第一次。李嗣源没有拗过他的要求,带着他去了一家偏僻的酒吧——没有什么未成年人不得进入的愚蠢禁令。他们俩的组合诡异又妥帖,他穿得随意,李嗣源却穿了黑色西装,带着皮手套和墨镜,看上去像是富家少爷和他的冷漠保镖——事实也并无多少偏差。出于一时的好玩,李存勖要求李嗣源离他远一些。
他坐在没人演奏的旧钢琴旁弹琴。钢琴像破烂一样,好在他水平不足够,勉强弹得通顺,琴声没有盖过嘈杂的人声,但许多人不再说话,因为种种原因向他举杯。
中途他的酒杯里被下了三次药,有四五个人试图跟他搭讪,全被李嗣源解决。当然也有人试图跟李嗣源搭讪,相貌英俊的冷漠青年不搭理他们,李存勖却跑过来,甜甜地冲李嗣源笑,不容拒绝地坐进他的怀里。
作为混血儿,李存勖在在同龄黄种人中算得上身材高挑,在那群美国佬看来却是过分的脸嫩。调酒师送了他一杯酒,无视李嗣源可以杀人的眼神,向他眨了眨眼。
“小男孩,”他嘟囔着,“他们都想跟你做爱,哪怕牢底坐穿。”
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李嗣源回到车上,重新启动引擎的时候,李存勖忍不住了,他的鞋子直接踩在了李嗣源的大腿上,在黑色的裤子上留下一个明显的痕迹。他抖开地图,装作不经意地问:“你喜欢昨天那样的吗?”
“哪样的?”
“昨天那个男妓——你别这么看着我,他很明显就是。这里到处是这种东西。”
李嗣源诧异地看了他两眼。
“不喜欢。”
李存勖满意地收回了腿,躺在自己的座位上,随手捞来一边的口香糖,“你喜欢我这种的。”他自言自语道。车已经开上国道,但这一处实在荒芜,他们始终没有看到第二辆车,旁边的原野有风滚草经过,空气中弥漫着风沙。如果运气好,他们能偶遇某个汽车旅馆;不然他们就只能在车上凑合一夜了。他们后座扔着毯子,还有食物:咖啡,果汁,碳酸汽水,早上买的各种口味的派和几个口味糟糕的馅饼。除了不能洗澡,在车里过一夜,也不是个很坏的选择。
“你想跟我做爱吗?”他很直接地问道。但音乐正到高潮,尖锐的歌声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。李嗣源没有偏过头,他今天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,但依旧戴着墨镜——阳光实在太刺眼了——侧脸在阳光下发光,可有那么一种冷酷的感觉,像是无生命的雕像。
“哦,”李存勖重复了一遍,“你要跟我做爱吗?”
车头歪了一下,但很快恢复了。
李嗣源当然不可能跟李存勖做爱。他这段时间听够了少年大逆不道的发言,已经渐渐能够保持冷静,还是那副冷面做派。李存勖不满意,就要给他添堵。
“你不喜欢我吗?”
“……我当然喜欢你。”已经被问过很多遍的李嗣源配合地回答。
“那你就应该和我做爱,这是表达喜欢的方式。况且你是我的,你不应该忤逆我,”少年说,“哪里都能找到男妓,除了卖屁股的,也能找到卖前面的。难不成你要我去找他们?你压根不够喜欢我——也不尊重我。”
李嗣源无言以对。李存勖扯扯他的头发,腻在他的身上,又吻了吻他的耳朵。
“听话,我也会喜欢你的。”
当晚他们果然没有找到旅馆,只有一个破烂的加油站,工作人员住在旁边的棚屋里。他们加满了油,借用了卫生间,停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,加大马力又开了两个小时,等天完全黑了,月亮上来,才停下车,开出了国道,停在路边。李存勖下了车,他穿着短裤,被快到膝盖长的野草和乱飞的蚊子骚扰。李嗣源把自己的外套系在他的腰间,聊胜于无。他建议道:“要不还是回车上?”
“不要!”少年斩钉截铁地拒绝,指挥李嗣源在车盖上铺上布。他们倚在车盖上吃东西,看月亮。李存勖盘腿坐上面,难得离了家,吃东西的姿态也放开了很多。夜晚的风还是有点闷热,但不让人难受,扬起李存勖额前的头发。李嗣源偏头看他,觉得倒也不虚此行了。
这天晚上他们盖着毯子睡在车里。李存勖扑进了李嗣源的怀里,蹭了蹭他的胸膛,睡梦间有些迷糊,声音凶狠地跟他说:“我没有开玩笑。”
李嗣源点头称是,拍了拍他的背,隔着车窗看外面一轮明亮的月亮,一只蜥蜴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车窗上,恰好挡住大半月亮。青年难得有了一丝笑意,他用毯子把面容尚且稚嫩的少年裹好,确定他睡熟了,开了车,静悄悄地上路了。李存勖睡得不熟,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,现在窝在李嗣源的怀里,却睡得很安稳。
第二天李存勖醒来的时候,人已经在洁白柔软的被子中了,还被帮忙擦了身,换了身干净的睡衣。他下意识蹭了蹭被子,抱着枕头一跃而起,发现李嗣源并不在他的身边。
浴室里传来水声。他换了身衣服,敲了敲浴室的门,“我去买吃的。”说完,李存勖蹭蹭地跑下了楼,想要去看看自己待在什么样的地方。
这是一间环境尚可的旅馆,只是不太热闹。前台坐着一个中年女人——大概是旅馆的老板——无聊地看着摆在餐厅一角的电视。电视上正在放无聊恶俗的电视剧,李存勖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。他看了眼墙上的菜单,用流利的美语向老板点餐,点了一大堆垃圾食品。“可乐要大杯,多加冰。”
他穿着背带裤,头发有些凌乱,因此看上去很柔软,看上去年纪更小了。老板对他很温和:“还需要什么吗?你是昨天被爸——唔,你的长辈抱进来的小男孩吗?”
李存勖朝她笑了笑,笑容很甜腻,“是我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问一下,有安全套和润滑剂吗——不是我用。”
李嗣源很快就下了楼。旅馆生意冷清,一楼的餐厅没有几个人坐着,大多是面容疲惫的送货人。坐在高凳上晃着腿的少年在其中很显眼,李嗣源一眼就看到了他。李存勖的裤兜口袋鼓鼓的,面前摆了一大堆的快餐——西式垃圾食品,他正在看一本画册。那是李存勖从一堆色情杂志中找出来的难得能看的东西。
李存勖把每样没吃过的东西都咬了一口,最后选中了自己喜欢的。李嗣源随手拿了一个,探头看了一眼,是方正的汉字,他咬着汉堡,问神情专注的男孩这本书在讲什么。
“中国古代的皇帝,”李存勖说,“一位征服者。”
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你不是去过中国吗?”
去过中国不一定认识中文。李嗣源同他解释他去过蒙古,接触过中国的商人。当然,他们都会带翻译。不过话是这么说,他想起的却是以前去李存勖的学校看他编排、参演的话剧。少年在其中扮演一命骄傲的中国皇子,想要征服整个世界。
“你的中文学得很好。”
“我什么都学得很好。”李存勖冲李嗣源笑。
解决完食物后,李存勖主动说要去结账,从李嗣源的手中抢了钱包,又把画册塞给了李嗣源,让他放回原位。老板同少年搭话,眼睛却看向不远处难以辨别年纪的面容严肃的英俊青年,好奇地问:“那是你的哥哥吗?还是你的叔叔?”
李存勖笑得很甜蜜,用发音腻人的西班牙语回答道:“那是我的未婚夫。”
老板没有听懂。于是他又用美语重复了一遍。
老板手中正被擦拭的盘子跌到了地上,好在是塑料盘子。
李嗣源来的时候,收到了老板诧异的目光。他没有将这放在心上,只是弯下腰问李存勖接下去的安排:是要再休息一会儿,还是直接上路。
李存勖说要再休息一会儿,拉着青年蹦蹦跳跳地上了楼。他看上去很高兴,一进屋就把李嗣源扔在一边,自己冲进了浴室。李嗣源借了李存勖父亲的电话,很简洁地说好了正事。对方又问起他们现在的情况,李嗣源也如实报告。李存勖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,很是不满地扔掉了他的电话,又捡起挂断,随后扑在他的身上,熟练地从李嗣源的腰间摸出枪,抵在青年坚实的胸膛。
“你被我抓住了——你是我的俘虏。”
李嗣源配合地举起双手,高过头顶。少年的身上还带着水汽,和他接触的皮肤温热。李嗣源想提醒他穿上衣服,最后什么都没说。
李存勖还嫌不够,枪抵在了李嗣源的下巴上。好在他打小玩枪,李嗣源此时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。少年满意地拍了拍的脸颊,“从今以后,我是你的领主,你的皇帝,你是我忠诚的骑兵……”李嗣源低头看他,脸上有那么一丝笑意。
李存勖忽然冷下了脸,目光炯炯,手上的枪向上抵,逼迫李嗣源不得不仰着头。“士兵,服从命令!”
“明白了。”李嗣源的声音沙哑。
李存勖这才满意地扔了枪。李嗣源坐在床边,而他跪坐在李嗣源的身上,几乎要将他扑倒。少年把脸颊抵在李嗣源的胸膛上,听到他坚硬的肌肉下砰砰直跳的心脏,很是满意地笑出了声。他扔掉身上的浴巾——刚好盖住了枪——跨坐在李嗣源的身上。
他很确定地说:“你想跟我做爱。”
李嗣源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承认,还是反驳,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存勖,没有什么动作。
少年的声音有些恼火,心里则不太生气,“你这个家伙——又不是什么大事!”
他挽住李嗣源的脖子,撒娇似的叫了一声“哥”。
李嗣源无声地叹了口气,抱着李存勖倒在了床上。
“你还说你不喜欢我?”
李嗣源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摸上了他的大腿,李存勖抖了抖。
“你才几岁?”他说,“嗯?”
“你管这个干什么?”他踹了踹李嗣源,向后仰着头,脾气很不好地命令道,“快一点。”
李嗣源只能如他的愿——如果他开心,那也算不了什么事。这还是第一次和男人真枪实弹地做爱,李嗣源有些苦恼,但面上不显,还是那副沉静的样子。比起做爱,他更像在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。李存勖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。
李嗣源没有戴手套的手指向少年身后探去。李存勖早已做好了润滑,看着李嗣源难得诧异的样子沾沾自喜。他也懒得再说什么戴套之类的事,催着李嗣源赶紧进来。
性器很艰难地被吞进去。李存勖发出了一声半是欢愉半是痛苦的喟叹。此刻他被李嗣源充满了……快感是其次,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嗣源,想要从他的眼底看到他的一切细碎的情感。这是他所希望的,完完全全掌握这个人。从此以后,李嗣源的快乐,李嗣源的痛苦都要因他而起。
因为进入得勉强,李嗣源的头上冒出了冷汗。他的手掌握住了李存勖纤细的腰,让他不能再乱动。李嗣源尽量慢慢地进入。少年反而不耐烦了,直接咬住了他的肩膀,催促他快些。少年的面颊微红,漂亮的绿色眼睛化了一滩水。李嗣源伸出手,很轻松点地将只到他胸膛高的少年揽在了怀里。他虚虚托着李存勖,没有让他一坐到底。
他们的下体依旧紧密结合在一起,李存勖的背也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。
变成这个姿势,李存勖很是不满地仰着头,去扯李嗣源的领口,逼他低下头来,去撕咬他的喉结,但只是牙齿轻碰,并没有下狠手。李嗣源偏过头吻他的侧脸,头一点点低下头,去舔舐侧坐在他怀里的少年颜色浅淡的乳尖。抚摸,亲吻……在这样的安抚下,性器一点点拓进更深的地方研磨。
“你喜欢我吗?”李存勖眨着眼睛问,“你爱我吗?”
他捏住李嗣源的手腕,力气有些大,但对李嗣源来说,只是小问题。
青年的声音沙哑,长久以来的冷静短暂地离开了他。他的声音低沉,不大,但很坚定,像是一道轰隆而至的惊雷。
“我是属于您的。”
李存勖的眼睛瞪大了,他低声笑了起来。
“我允许你快乐。”
“烈哥……”高潮的时候,李存勖这么喊他。李嗣源紧紧地抱住他,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,又将他湿漉漉的贴在脸庞的头发勾开。李存勖两次射精,李嗣源便觉得差不多了。他准备从少年的身体中退出,少年却拦住了他。李存勖很是霸道地缠着他,决不允许李嗣源忤逆自己。
他们两外出旅行,旁人担心的不是他们的安全问题,而是李嗣源太过纵容李存勖,以至于他们俩惹上什么大麻烦。
在李存勖的怂恿下,李嗣源深深地叹了口气,最终射在了他的身体里。少年对此感到满意,赏赐般吻他合上的眼睛。
他们闹得久了些,本来就醒得不早,干了些杂七杂八的事,等到李嗣源抱着李存勖帮他清理完时,也差不多中午了。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掉了,李存勖有些饿,和李嗣源说去吃东西,吃完了继续上路。
临走的时候李嗣源去停车场开车,李存勖把房间的钥匙退给老板。他还是固执地穿自己的衣服,压根没打算遮住身上的痕迹,依旧冲老板甜甜地笑了一下,把那盒没有开封的安全套还给了老板,也没有准备退钱。
“这个没有用上。”他说,风一样地跑走了。
上了车后,李存勖有些困,没了之前精力无穷的样子,倒在后座继续睡。他们没有什么计划,走一步看一步。李嗣源继续开着车向前行。
李存勖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。他们停在路边,除了笔直前进的车道,只有无边的原野。几只乌鸦落在稻草人上。李嗣源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的纸质地图,指了指一个地方,“再过去一点,应该是大平原,如果一直这么开过去的话,可以到沙漠。”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,他搂着李嗣源的脖子,靠在青年的身上,亲了亲他的侧脸。李嗣源这次没有躲开,反而偏过头来看了正兴奋的男孩,他面容冷硬,但神情专注而温和。
李嗣源主动吻了吻他。
李存勖没有想到自己某一日能在李嗣源的眼中看到近乎温情的感情。李嗣源对他是忠诚的,尊敬的,他会永远守在他的身边——但是现在他爱他,爱他如君主,爱他如情人。
远处太阳渐渐跌下地平线,最后的光铺向大地,毫无遗漏地照亮每一个角落。照亮原野,照亮原野中的车,照亮躲在车中的他们。李存勖闭上眼睛与他拥吻,用小指勾住了他的小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