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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 24, 20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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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存勖
李嗣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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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末五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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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 26, 2022 05:10 AM
醒过来时，他觉察到身边有人。君王在昏暗烛光里支起身子，手指摸索着抚摸男人的面颊，描摹过下颌的棱角和挺拔的鼻梁。他舔了舔嘴角，觉得喉咙渴得着火，头昏脑涨又心满意足的喊了一声:“哥。”
二十出头的小晋王刚刚开始蓄须，下巴上是硌人的青色胡茬，在兄长颈间磨蹭。这是真喝多了。李嗣源没有应声，只推开对方，顺着小腿摸过一道，兜着膝弯像抱女人一样将他抱起来，便往外走。
李存勖头脑霎时清明了几分，怒道:“放肆!你他妈的、你放我下来。”李嗣源声音平平:“大王酒醒了?——回府去睡吧。”
李存勖气得耳根发烫，头晕目眩:“我不回去。我在哪睡觉也要你管?”门口的歌伎奚童掩口忍笑，李嗣源冷着脸抬头看了一眼，一众人都低头不敢出声，知情识趣地背过身退出去。
李嗣源叹了口气:“太夫人和监军令我接大王回府。”
李存勖胡搅蛮缠:“哼，你听七哥的，还是听我的?到底哪个是你主子?”李嗣源说不过他，站在原地踌躇不动。李存勖昏昏沉沉，一面伸手解自己领口的盘扣，一面伏在他肩膀上抱怨道:“我、我热得很。你放我下来。你给我倒杯凉水来。”
但那是水止不了的渴。非得要一场大雨不可。小晋王偏过头，也不顾眼前是谁，便去亲吻对方的嘴唇。
桌上的酒碟翻倒，隔间隐隐约约还有笛声，墙壁上挂着画，画中巫山云雨，美艳的神仙腰肢纤细、嘴唇嫣红，题诗写着神女襄王的艳词。忽然，画图里的情景变幻了。秀美的巫山变成冷峻巍峨太行，迤逦的长江变成白浪翻滚的漳河，画里的神女不知所踪。
十多岁的少年扬起下巴，男人贴着他的后背，把着手教他拉弓射箭，便将孩子几乎搂在怀里。那怀抱如此滚烫，心跳声如战场上的鼓点，重重大雾的山岗上，他茫然四顾:这鼓声是为我而敲响的吗，它将指引我去往何方?
翌日中午，小晋王在府中自己塌上醒来，宿醉的余威尚在，头隐隐作痛。两位太夫人拎着他批评了足足一个时辰，甚至搬出先王在上源驿酒醉误事的旧事:“你现在是也是三晋之主，河东主帅，在家里丢人也就罢了，便怕你把这习气带去外头，也不留些心眼。”
李存勖在母亲面前老老实实，忽然又想起来旁事:“昨日是大哥送我回来么?”曹太夫人发笑道:“哪次不是他拎你回来?”
小晋王低下头:“我睡糊涂了。”